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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(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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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道長,沒事你悶抓個啥?就你那排骨背,仔細沒把你踢出內傷,倒把我的腿給踢折了。

幸好本姑娘動作標準,力量把控得好,每一腿都踢在他上半部,聲音雖然大,但力道非常輕,看鄭景芮那個表情,就知道他非常享受,仿佛我在給他按摩似的。

“超超,肖文這樣踢好像很舒服的樣子誒,你也踢我試試?”

這兩人要不要這樣惡心,超哥就行了嘛,還超超,私下叫就行了,這是公共場合,這樣肉麻真的好嗎?

“可以啊,來來來,轉過去!”

超哥還真的踢起來,不過,那叫踢背?我可以這樣給個定義:大庭廣眾之下毫不避諱地打情罵俏!

這樣的日子過得很開心,下雨的時候就在體育館訓練跆拳道,天晴的時候打打乒乓,鬥鬥地主。有時我還帶上一兩本小說坐在草坪上靜靜地看,只要有鄭景芮在的地方,做什麽都好。楊麗像是故意避開文麗,選的時間幾乎都是她在上課。

不同的人,也許相處的方式不同。可無論換什麽人,主角總是我,也許是性格使然,又或許是自己向來內心主動,行動卻很被動,我漸漸地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。

我似乎一直喜歡保持平行線的走向,因為兩條線一旦相交,也許就會越走越遠,這也是我害怕會重蹈覆轍的事。

保持平行線有什麽不好?也是我想得夠天真。可當我的那條線開始慢慢駛向鄭景芮時,卻被他狠狠地潑了一瓢冷水。

☆、流水無情

車到了A市邊陲的一個小鎮,這是鄭景芮的家鄉。

不過,他沒在這裏。

這裏的小吃也非常多,但鄭景芮不是一個好吃之人。我記得林渺不吃肯德基、麥當勞一類的洋快餐,但鄭景芮的飲食喜好我還真不記得,只知道他酒量小,一喝酒就會臉紅。

協會已經有固定的圈子,像我這樣在協會中舉足輕重的位置,自然少不了與首腦密切接觸,加上楊麗與大超哥的關系,一來二去,我們去校外單炒唱K已成了習慣。

王顏茜見我已和鄭景芮混得熟絡,就不再次次和我一起跟隨協會聚餐,她自有晨哥陪伴。不過時常也聽她說起晨哥,他們還見了家長,這兩人就是沖著畢業結婚的念頭去的。還是一句名言說得對,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搞對象都是耍流氓!

但王顏茜回來似乎不太開心,我試探之下,才知道並不是不滿意對方家長,而是那種氣氛讓她有些受不了。王顏茜家在B市一個貌不起眼的小鎮,家庭環境和條件和晨哥確實有一定的差距。晨哥的媽媽並不是不滿意家庭之間的門不當戶不對,倒是非常熱情地接待了王顏茜。但這種熱情更讓她受不了,有點像冷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在王顏茜心上。

比如,晨哥媽媽拿最好的食品來招待她,還不忘熱情地叮囑一兩句:“吃吧,你們那裏應該很少吃到,咱們這有的是,不要客氣啊!”

再比如,她讓王晨帶著王顏茜參觀他們家,就猶如賈府中的丫鬟領著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,王顏茜並不想看,但礙於她的熱情,跟在晨哥身後裝腔作勢地參觀了一遍。參觀就參觀了吧,晨哥媽媽還得自誇兩句“我們這房子是多少萬買的!”

用王顏茜的話說,晨哥人挺好,但A市人都有個通病,作為S省的省會城市,這裏經濟科技都相對於其他城市要發達,所以他們天生有種優越感,自己的就比別人的好。

用我的話來說,這其實就是變相冷暴力。

後來,我或多或少地從王顏茜的語氣中聽出了她也許會和王晨分手。作為閨蜜,我也曾勸過,不要因為一次見面就產生這樣的想法,興許晨哥媽媽了解她後就不這樣了呢?但我了解王顏茜,她的性格與我相反,她是外表柔弱,但內心堅強,一旦認定的事,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。

我也十分理解王顏茜的感受,比起言語的冷嘲暗諷或是破口大罵,或許冷暴力更讓人受不了。感情也是一樣,若是不喜歡,直截了當地拒絕,傷心一段時間就好了。我似乎一直處於感情的冷暴力中,從未清醒過。

離聖誕節已不遠了,校園內各種各樣的活動都在開展,我們又一次承接了另一個協會的節目表演。當晚,大家又聚在一起吃吃喝喝。不過這一次,只有七個人。

飯桌上,鐘虎一如既往地叫了二兩白酒,鄭景芮毫不意外地上了臉。

我喝了一些酒,開始“調戲”起店老板來。

E市的方言比較難聽懂,所以從大一進校到現在,我都是用普通話與別人交流,本姑娘的普通話比較標準,以至於很多人聽不出我是S省的人,甚至我接座機電話時讓打電話的人以為串了線打到10086話務員操作臺去了。

店老板是東北人,我們從進店起一直與她用北方話交流,一來二去還學得有模有樣。結賬時,為了想讓老板給我們打點折,他們派我去和老板套近乎。

“老板,能少點兒不?”

“哎呀,大妹子,你也是東北銀兒啊?”

“呀,是啊,俺們東北的,您是東北哪嘎噠的?”

“哎呀媽呀,這嘎噠都能遇著老鄉啊!俺們東北吉林的,你囁?”

“哎呀,可巧了,俺們也是吉林的,通化,離你那兒近不?”

“哎呀,可近了,這不挨著的嘛,俺們白山市。”

“這緣分,我叫你一聲大姨行不?”

“行!咋不行!這閨女嘴真甜!”

“大姨,你看咱倆這麽有緣分,這飯錢能打點折不?”

“誒,行,給你個VIP價,以後常來啊!”

“你看,咱大姨就是這麽通泰!”

……

我估計身後一群人已憋出內傷。

走出餐館,楊麗已經笑得直不起身,黃霞在一旁擦眼淚,鄭景芮一個嗝,差點把酒噴出來。時間還早,大家一起哄,直奔KTV。

到了KTV,就是我和大超哥的主場了,人家是樂隊主唱,這種卡拉OK自然不在話下。我倒是很少聽鄭景芮唱歌,今天一聽,果然——五音不全。

唱歌也分了派系,我和大超哥還有楊麗是唱歌派,其餘人是喝酒派。其實他們是被逼的,因為麥克都在我倆手中,他們誰也搶不去。

幹喝素酒也沒意思,一合計,幹脆又玩起了老游戲——真心話大冒險。

我還記得谷雨曾說我“就你那點破事全天下人都知道了!”

不過那是以前,大家都知道我和林渺的事,現在不同,沒人知道我喜歡鄭景芮這件事,所以,我害怕玩這個游戲。

輪到大超哥唱歌時,我就悄悄地坐在角落看他們玩,省得把我拉進去。這一輪正好是鄭景芮輸了,我躲在角落裏偷偷地看著他。

楊麗也喝得差不多了,猛地一拍桌子,大聲叫起來:“餵,你有喜歡的女生嗎?”

鄭景芮非常豪氣地喝下一杯啤酒,頓了頓回答:“有!”

其實問題到這裏可以結束了,游戲規矩就是這樣。

但是,他們已經喝多了,游戲規矩早就滾一邊去了。

“誰啊?是我們協會的嗎?”

對於楊麗這樣指向性太強的問題,我在角落如坐針氈。

“嗯……是!”鄭景芮噴著酒氣,包房裏燈光很暗,但我能看到他眼帶笑意。

我一顆心噗噗跳過不停,既盼著他能說出來,又盼著不是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。

“是誰?”

游戲早已不是游戲了。

“是……於娜。”

轟——一個雷在我腦中炸開,包房裏開著暖氣,我卻從頭涼到腳。我特意向後靠,不讓楊麗和黃霞發現我,此刻,我只想隱藏自己。

氣氛僵了有十秒鐘,我能感覺楊麗的酒也醒了。

她繼續講酒倒滿,揪著鄭景芮不放:“來來來,繼續!你說,你喜歡多久了?”

我也不知鄭景芮有沒有註意到我,他臉上的笑意漸濃:“她加入協會的第一天,我就覺得這個女孩是我喜歡的類型。”

於娜,就是在篝火晚會表演結束後新加入的那幾個女生中的一個。

我又一次倒在了沒有開始的路上,之前是我的錯覺嗎?

我重點理解了鄭景芮話中“類型”二字。原來,我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的女生。於娜,我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,有點小可愛,戴著一副可愛的眼鏡,臉上還有外國小孩才有的幾粒小雀斑,長發,齊劉海。

我的心堵得慌,拿起一杯酒急匆匆地喝下,正好大超哥的一首歌唱完了,我迫不及待地切了下一首,醉生忘死地沈浸在歌聲中。

王顏茜,不是我崴腳才變成酒鬼,是只要遇上感情的事,我就會變成酒鬼。

“娜娜,快來,開始訓練了,咱們組一隊。”草坪的另一邊,也是一個新會員朝著於娜招手,她叫思思。

我已經不再讓鄭景芮拿腳靶了,而是學著那些男隊員將手靶綁在了雲梯上,自己一人躲在一處練習力量。

“學姐,你好厲害啊!”一群女生圍了過來,其中包括於娜和思思。

“厲害什麽呀,我這就是瞎練。”看著於娜笑靨如花的臉,我心裏一陣抽得疼。

思思拉著她走到我跟前,乞求道:“學姐,我和娜娜剛加入協會,什麽都不會,你教教我們好不好?”

我猶豫了一下,說:“協會訓練都是會長親自教動作,等一會兒他會教的。”

“他在那邊忙著教男生,現在沒空教我們,你就教一下嘛!”思思長得很甜,很像動畫片裏的小女生。

看著他們期盼的眼神,我一心軟還是答應了。

一來二去,我們也熟絡起來,申明,我不是故意接近她的。上天為什麽要這樣安排?

兩個小女生有點嬌弱,不太適合練這個,不知來協會是為了什麽,難道正如玩笑所說,他們都是為了鄭景芮進來的?這正好如了他的願。

他們沒什麽基礎,我只教了兩個簡單的動作,就讓他們在一邊互相拿靶練習,我仍是踢鐵柱子上的手靶。她們也時不時過來詢問動作有沒有做到位,我也耐心地給她們講解。休息時,她們還主動和交換了聊天信息。

這讓我有點措手不及。

就這樣,我竟然和情敵走得越來越近,真是,劇情太狗血,我自己也無法解釋。

約莫過了一個月,一天訓練結束後,鄭景芮把我叫到一旁,支支吾吾地說:“肖文,你和於娜很熟嗎?”

“不是很熟啊,一起訓練聊得來而已。”

“我看她特別喜歡找你聊天,你能幫我一個忙嗎?”

“什麽忙?”

我有不好的預感。

“你能幫我約她今晚出來嗎?”

☆、與“龜”作對

鄭景芮,你確定這不是在演電視?

難道我要第二次為他人做嫁衣裳?

可我總有把自己變成苦情女主的本事。心裏本來已經涼到了冰點,但擡頭一看到鄭景芮那雙人畜無害的眼睛,我又瞬間妥協下來。

“好吧,我試試。”

……

真是自己作死也怪不得別人……我也陷入無限死循環中。

“娜娜,在嗎?”

開始作死中。

過了五分鐘,對方才發過來:“在呢,文姐。”

“你在幹什麽呢?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
“怎麽了?受啥刺激了?”

“在看腦筋急轉彎呢!”

“什麽腦筋急轉彎這麽好笑?”

“等等,文姐,我給你發過來。”

我這是不是偏離主題了?

“烏龜的屁股叫什麽?”

“龜屁?”

“哈哈哈哈,不對……”

“憋屁?”

“哈哈哈哈……文姐,你太可愛了!”

“甲屁?”
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不行,我肚子都笑疼了……”

“呃,揭曉答案吧……”

“規定啊!”

“哦,原來是按這個思路走……”

接下來我倆圍繞著烏龜的屁股進行了一系列的問答題。

“一只母烏龜和一只公烏龜,中間還有一只小烏龜,小烏龜的屁股叫什麽?”

“屁大點規定?”

“哈哈哈哈……文姐,我快笑岔氣了!”

“鳥屎規定?”

不用看屏幕都知道“哈哈哈”滿屏飛。

“那是什麽?”

“中央規定啊!”

“……好吧,你贏了。”

“中間那只小烏龜尿尿了,你知道是什麽嗎?”

“飛流直下三千尺?”

“文姐,我們宿舍的人都來看你答題了,你的答案太精彩了!”

“不要誇我,文姐會驕傲……直接揭曉答案……”

“中央的規定變了……”

“……好吧,文姐腦子一根筋的……”

死循環還沒結束,什麽“中間那只小烏龜又尿尿了——中央規定又變了”、“小烏龜尿了還要尿——中央規定變了又變”、“小烏龜剛撒完一泡尿還想撒——中央規定還要變”,總之今天就和那只小烏龜還有它撒尿過不去。

糾纏了n久的聊天中,於娜突然發過來一句:“文姐,我要把你的答案收錄起來,這比正確答案還精辟!對了,文姐,你找我什麽事啊?”

“啊,你看吧,把文姐考得腦死了。那個,今晚你有空嗎?”

頓了近一分鐘,她才發過來:“嗯,有空,什麽事?”

“那個道長找你有點事,晚上8點,他在我們訓練的草地那等你。”

“他?!”

一個問號和感嘆號,就沒下文了,過了兩分鐘,娜娜的頭像就變灰了。

這個情況我該怎麽對鄭景芮說呢?無聲地拒絕還是偷偷觀望?算了,實話實說吧……

“道長,我已經替你約了娜娜,但是她沒明確表示去不去,現在我又不好問,看來你只有在那候著了!”

說完,我也迅速下線,免遭無妄之災。

第二天我也沒去打聽娜娜到底有沒有去,但看到鄭景芮喜笑顏開的樣子,娜娜沒去他能這樣笑嗎?

後來聽說娜娜經常拿這組腦筋急轉彎考協會裏的其他成員,雖然答案沒有我的精彩,但是她成功地收獲了一個外號,叫“龜娜”。王顏茜聽說我為了幫鄭景芮約會於娜,和三只烏龜糾纏了半個小時,她差點將一口水噴在我電腦上。笑歸笑,她非常同情地對我說:“老肖,沒事,天下男人多的是,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,我們要全面撒網,重點捕魚……”

這比喻,語文沒學好吧!

轉眼聖誕節到了,看著女孩子們都在準備禮物送給自己心意的男生,王顏茜也心癢癢,雖說她已經萌生和王晨分手的想法,但晨哥對她非常好,她也開不了口。來來去去,二人依然打得火熱。周末,王顏茜約上我特意去了一趟市中心的商城,她勒緊了褲腰帶省下錢,就為了給王晨買一個錢包。其實我覺得王婆婆有點賭氣的成分在裏面,哎,何必和自己的錢包過不去呢?

“老肖,你在看什麽呢?”

逛完商場,我倆去了超市,準備買些儲備糧回去。我駐足在巧克力花架旁沒有挪步,看著琳瑯滿目的巧克力,我覺得我有點想買下一盒。

“這盒巧克力挺漂亮,用來送禮很不錯哦!”

“送禮?你送我呀?”

“想得美!”

“那你送給誰?等等,你不會是想送給道長吧?”

“呃……確有此意……”

王顏茜撇撇嘴:“送給他還不如送給我呢!”

“貪心,晨哥送的還不夠,還惦記著我的!”

一陣嘴仗過後,我還是買了下了那盒巧克力。至於是不是真的要送,我還沒考慮好。

平安夜的前一天正好有訓練課,還沒走到草地,老遠就看見鄭景芮帶著一堆男生在那裏啃蘋果。他的腳邊,放著一大袋蘋果,他的旁邊除了蘋果,還有文麗。

訓練結束,該走的人都走了,只剩下我們幾個死黨坐在草地上休息,不過文麗卻一直沒走。楊麗率先發話了:“大家都圍過來啊!”

她這一招呼,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坐成一圈。

“明天平安夜要不要出去聚餐啊?”

我頭疼,又聚餐。

這一次日耳曼師兄竟然沒有陪女朋友,留下來和我們一起聊天。據說他和女朋友鬧了點矛盾。他一聽又要聚餐,第一個回應:“又是到校外的餐館搓一頓?太沒意思了,換點刺激的嘛!”

黃霞一楞:“什麽才夠刺激?”

日耳曼師兄來了興趣,唾沫橫飛地數起來:“比如去湖邊燒烤,去山上煮火鍋,去半山別墅區搞野炊……”

果然夠刺激,都是不要命的,這是大冬天啊!

沒想到鄭景芮饒有興趣地說:“山上吃火鍋這主意不錯,誰要去?”

他一發話還得了?文麗立刻跳了起來:“我要去!我要去!”

鄭景芮將手一攤:“要去先交50塊錢,AA制!”

文麗二話沒說,掏出50元遞給他。

鄭景芮看向我:“肖文,你去嗎?人多才熱鬧!”

我兩眼一翻:“山上煮火鍋,真是奇談!”

日耳曼師兄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對我說:“人生啊就要敢於嘗試,越是沒做過覺得新鮮的越要嘗試,這樣人生才有滋味!”

楊麗也心動了,搖了搖大超哥的胳膊:“超超,去不?”

大超哥和鄭景芮是死黨,會長發話,副會長哪有不附和的道理?

三下五除二就確定了要去的人,我依然未能幸免。

剛回到寢室,我就接到鄭景芮的電話。

“餵,肖文,你幫我約上於娜一起唄!”

為什麽總是要我當傳話筒?!!

“你自己約不就行了?”

電話那頭沈默了兩秒。

“我不敢,怕她拒絕。”

“萬一他拒絕我呢?”

“她不去就算了,總之你幫我約她就行。”

這是什麽邏輯?自己想追求別人,又怕被拒絕,轉而讓一個喜歡他的女生幫忙約會?呃,我腦子裏裝的是什麽?

當時我真想給他回一句:為什麽不讓文麗幫你約呢?!

哎,我要是能這樣理直氣壯地拒絕他就不是肖文了。

“好吧,我試試看!”我永遠只能回答這句話。

這一次邀約竟然非常成功,於娜是毫不猶豫答應的,她還叫上了室友思思。我把這一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鄭景芮,他有些激動,主動邀約我明天和他一起去菜市場買菜。我這是既要當傳話筒,還要當管家,鄭景芮,我是你的秘書嗎?

任務完成了,可心裏有點不爽,我跑去幹什麽?當電燈泡?一眼瞥見王顏茜在看小說,哼哼,拉人下水是我的絕招。

“王婆婆,平安夜你打算和晨哥怎麽過?”其實我老早就知道晨哥要回家,因為平安夜是周六,晨哥又是個孝順的孩子。

“怎麽過,自己過唄。”

可憐的孩子,讓老肖來疼愛你。

“哎,可惜了,明天我們要去山上自己煮火鍋,肯定很好玩!”

“山上煮火鍋?有病吧!”

日耳曼師兄,這人說你有病,要不要用回旋踢KO她?

“人生在世,得做一兩件瘋狂的事,不然當你老了回憶起往事來真是索然無味。既然晨哥不陪你,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?”

淩雨潞和彥君都要去市中心,我再一走,寢室就剩她一人,關鍵她還非常膽小。

“真的好玩?”她開始動搖了。

“放心,老肖我帶你玩的哪次不好玩?”

“山上啊……人多嗎?”

“多啊,道長,大超哥,楊麗,黃霞,還有日耳曼師兄,放心,我不會把你賣到山上做童養媳的,咱E市還有很多剩男缺媳婦兒呢!”

……

鐵砂掌再厲害,都沒能擋住美食的誘惑。

當晚,鄭景芮在聊天群裏分派了任務,大家都各自出主意,列出需要帶的物品清單,什麽鍋啊,勺啊,筷子啊,反正和吃有關的,能想到的都列出來啦。大家一看,不禁瞠目結舌,不就吃頓火鍋嗎?怎麽搞得跟搬家似的?

☆、瘋狂火鍋

如果有人問我至今做過最瘋狂的事是什麽,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,半夜三更在山上煮火鍋!

中午剛吃完飯就接到鄭景芮的電話。未免尷尬,我死拉著王顏茜和我一起去買菜。出門前,我猶豫了好久,最終還是沒將那盒巧克力帶上。

到了菜市場,我也不得不佩服我們三個。我敢說,我們三個以後結了婚肯定是不會當家的,買菜太豪爽了,老板說多少錢一斤我們連價都不還,而且每買一樣菜怕不夠吃還特地多買了。最後,看到日耳曼師兄那痛哭流涕的表情,我知道,我們買的超了不止一點點……

劉輝鐘虎負責背鍋碗瓢盆,我、日耳曼、王顏茜還有黃霞負責提菜,大超哥和鄭景芮一人扛起一桶純凈水遠遠地走在前面,剩下的人有的拿些備用的雜物,有的就一路拾柴火上山。那隊伍,有點鬼子進村的架勢。

我們“哼哧哼哧”地扛著一大堆東西到達山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,中午吃的東西已全部消耗光。選好了地勢,男生就開始挖坑,女生就負責洗菜摘菜切菜。

鄭景芮和大超哥是挖坑小能手,不多一會兒工夫就挖了好大的一個坑,不僅如此,他們還去找了幾塊大石頭壘成了一個臨時的竈。大超哥非常細心,又去找了許多石頭圍著坑擺了一圈,成了臨時的凳子。

洗菜摘菜都有人做了,就剩了一件要動刀子的事給我,哎,連吃個火鍋都擺脫不了女漢子的本質。

最要命的還是日耳曼師兄說他來調火鍋底料。我們嚇得練練擺手,楊麗一下沖上前攔在鍋前面,一副驚恐的樣子:“去!你去切菜,老肖來弄火鍋底料!”

哈!老肖是塊磚,哪裏需要哪裏搬。

不過這次搬磚我是樂意的,如果換做我在鍋的旁邊,我也毫不猶豫地上前攔住,因為日耳曼師兄的廚藝……不,那不叫廚藝,叫吃不死人就謝天謝地!

上次在另一個師兄租的房子裏自己做菜吃,日耳曼師兄自告奮勇地進了廚房,正當大家欣喜可以吃免勞動餐時,廚房已是濃煙滾滾。大家七手八腳地把鍋裏的火熄滅,才發現鍋裏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,一塊一塊的,像黑炭。大家百思不得其解時,他老實招來,他準備做糖醋藕丁,那團黑乎乎的呈塊狀的東西是糖。原來他把油放進去燒熱了後直接把糖倒了進去,然後就沒有然後了……桌上還擺了幾樣不知名的菜,都是日耳曼師兄在“火燒廚房”之前的傑作。我們看著那些黏黏糊糊,一坨一坨的不知是茄子還是絲瓜的東西,瞬間沒了食欲。最後下了結論:只要是日耳曼師兄的做的菜,我們要小心謹慎,以防送命!

既然有這等前科,現在他自告奮勇要調火鍋料,誰敢答應?十來號人的晚飯不能毀在一個人手裏!

熱情遭到了拒絕,日耳曼師兄倍感無奈,仰天長嘆:“哎!你們就這樣埋沒了一個大廚的前程!”

楊麗適時地接了一句:“我們同時也拯救了這十來人的性命!”

鍋終於被保住了,但是那些菜卻遭了殃。土豆被他切成了磚塊,鴨腸可以做褲腰帶,好好的千層毛肚被他一片一片地割了下來,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耐心。最搞笑的是,他本來想在冬瓜上雕花,奈何手裏是一把菜刀,花沒掉成,那冬瓜已面目全非。好在不管他怎麽切,只要沒在菜裏下藥,我們都能忍,只是委屈了我們的牙齒。

他們挖的那個坑比較新,坑裏的濕氣很重,引火用的廢報紙都快點光了,那火還是病怏怏地燃不起來,急得鄭景芮差點抱著一塊木頭鉆木取火了。

當我把火鍋底料炒好開始加水時,太陽都快落山了。

弄了老半天還沒開過,大家都餓得不行了,大超哥和日耳曼師兄打開啤酒喝了起來,一群人敲著碗在那裏狂吠:“道長,加油啊!我們都快餓死了!”

鄭景芮如果手裏有油,估計真就往火上澆去了。可惜那些油都是我們的調料,他敢!

鍋裏油泡泡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,大家一陣歡呼,就開始瘋狂地往鍋裏倒自己喜歡吃的菜,好不容易冒起的泡泡幾秒鐘就被滅了下去。

大家等待中,擡頭一看,鄭景芮的臉沒有最黑,只有更黑,龜娜和思思已經笑得就差扔下碗了,文麗笑夠了,迅速從包裏掏出紙巾,她想要親自給鄭景芮擦煙灰,被他一把擋了下來,說了聲“謝謝!”接過紙巾自己擦了起來。

呵,文麗似乎並不知道鄭景芮喜歡龜娜,所以毫無顧忌地做這些親密動作。

“喲呵……”一陣歡呼,鍋裏的泡泡終於重新冒了起來。十多筷子一齊伸向鍋裏,一個個像餓死鬼投胎一樣,也不管那土豆片是不是土豆磚,鴨腸是不是可以一口吃下,總之搶到碗裏的胡吃海塞就行。

一陣瘋狂的掠奪過後,一個個挺著圓滾滾的肚子望著剩下一大半沒煮下鍋的菜發愁。

王顏茜苦著臉說:“我們辛辛苦苦地把這些菜搬上來,現在又要搬下去?”

黃霞也皺著眉頭:“關鍵這些菜搬下去後怎麽處理啊?又沒有煮飯的地兒。”

日耳曼師兄撇撇嘴:“還有一桶水沒開呢,難不成要我又扛下去?”

……

抱怨了半天也沒個結果,我小心翼翼地,十分作死地,試探著問了一句:“要不,我們今晚玩通宵?什麽時候玩餓了,什麽時候又開吃?”

我準備擋住被嫌棄的唾沫,誰知沈默了幾秒後,黃霞率先應聲:“這個主意不錯!”

楊麗本來就好玩,一聽比山上煮火鍋更刺激的事就來了興趣,慫恿大超哥:“超超,野外通宵還沒幹過耶,今天就瘋狂一回?”

對於隨時隨地秀恩愛的這兩只我可以選擇視而不見。

鄭景芮擡眼看了看龜娜和思思,問:“你們的意見呢?”

龜娜和思思你看我我看你拿不準主意。鄭景芮見狀,說:“如果你們想回去,我可以送你們下山!”護花使者就是這麽來的。

我在心裏嘆了一口氣:他如果送她們下山後,估計就不會再上來了吧,哎!

想到這兒,私心驅使我不得不挽留她們:“通宵說不定更刺激哦!現在下山的話,估計還沒走到一半天就黑盡了,也挺危險的,幹脆就在這兒和我們一起玩吧,人多也熱鬧些!”

龜娜又看了思思兩眼,再偷偷地瞄了一下鄭景芮,最後點頭:“好吧!今天就和大家瘋狂一回。”

平安夜在山上通宵火鍋,這種瘋狂幾乎作死的事估計全世界也沒幾例。

山上的風吹得跟刀割一樣,我們煮火鍋的柴快用完了,大家一合計,男生負責去找柴火,女生負責收拾鍋碗瓢盆,什麽時候餓了又再把鍋端到竈上去煮。

冬天的夜又冷又長,我們臨時決定在山上玩通宵,都沒想到帳篷的問題。大家圍在一起,兩個兩個地相互依靠著烤火。這樣的漫漫長夜不玩點游戲似乎忒無聊了些。我們從唱歌到講笑話,從玩真心話到大冒險,最後連兩只小蜜蜂和十五二十這樣的游戲都玩了個遍,也沒能熬過十二點,大家就沈默地望著那堆火發呆。

突然,龜娜站起身來,轉了過去背對著我們。

鄭景芮是對著她坐的,見她站了起來,他突然就從火堆上跳了過去,擔心地問:“娜娜,你怎麽了?”

龜娜打了個呵欠,黏黏地說:“A面烤了該烤B面了。”

待大家反應過來時,一陣狂笑打破了這沈默寧靜的夜。鄭景芮跳過去就沒再跳過來,他就靠著龜娜坐下,兩人把思思和文麗拋在了一旁,畫面太美,我也不敢看。

“差不多十二點了,我們是不是該吃宵夜了?”日耳曼師兄看著迷迷糊糊的一群人,想用美食來誘惑我們。這是我們的第三頓。

其實大家睡意漸襲,但一想到不解決那一堆食物明天還要費勁搬下山去,就都強打起精神來又開始煮火鍋。柴沒了,就用楊麗那高科技的自帶手電筒的手機照著去砍柴。

又一番勞師動眾,我們又胡吃海塞起來,手機電筒微弱的燈光照著鍋,大家又開始瘋搶,其實並不是餓,而是冷,吃點熱東西下去,身子也能暖和些。不過,最讓人難受的是,附近的幹柴都被我們撿光了,只能去樹上掰些生樹枝來燒,那濃濃的煙嗆得不行,大家就圍著那口鍋轉了一圈躲濃煙。

宵夜搞定,大家又陷入無止境地烤火中。奈何那些柴實在不經燒,不多會兒又快用盡了,而此時楊麗的手機快沒電了。她的手機不知派上了多大用場,女生上廁所要用它,男生砍柴也要用它,我們吃火鍋還是用它,現在把那僅剩的電量都消磨殆盡了。最後,大家只能摸黑去砍柴。我敢說,如果能找出比通宵吃火鍋更瘋狂的事,就是一群人摸黑在樹林裏劈裏啪啦地掰樹枝。

被煙熏了一夜,大家都沒睡著,龜娜也只是在鄭景芮肩上盹了一小會兒,這似乎預示他倆關系已經定了下來?文麗獨自坐在一旁,並沒有看紮眼的兩人。我和王顏茜相互靠著,誰也沒睡著。

東方出現了魚肚白,一群人仍是圍著那堆燃不盡的火,楊麗嗷一嗓子叫了起來:“快看!日出!”

這一夜的瘋狂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在山上看日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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